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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蒜泥白肉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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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还没亮,城墙外就响起猪叫声,天色蒙亮;时候香味就传过来了,是煮肉;味道,城里一个多月没闻见肉味,大家嗅觉都敏锐,于太太推推丈夫,“老爷,该起了——昨天谢姑娘说;是有肉卖?” 于县令昨天吃得饱,也吃到了肉,对猪肉香味没那样敏感,打着呵欠坐起来,“是有,让人早些去,割二两,问着价钱,若贵就少买些。” 好歹也当过县令,家底还是有一点,但日后前途未明,钱不能随意花销,于太太很懂事,叹了口气,“晓得;。” 又有些惆怅,“家里还预备了给顺儿定亲;十几两,如今也花不上了。等顺儿能定亲;时候,谁知道我们是什么样子!” 于康顺是于县令次子,长子已在十年前定亲,但未婚妻一家宦游至北,这些年来也早断了音信,这就是提前太早定亲在乱世;坏处,不过于大少爷今年也才二十岁,还有五年宽限,于县令也就不想这么多,呵斥太太,“临城县是少了你;吃;还是少了你;穿;?前年江省大闹,连藩王家;孙子都杀了一个,你是想到桥县去做县令?” 桥县在五六百里之外,是江省辖下,驻跸;藩王待下苛刻,这也是有名;,前年江省收成不太好,藩王强要加征,当时就闹起来了,乱民一度攻入县城,还杀了王府一个领兵守城;王孙,后来两省联合调兵方才镇压下去,闹得这样大,桥县县令是逃不脱;,把任上所得全送出去了,好歹免去问罪,改为罢官回乡。 于太太愁眉说,“如今倒是有一口吃;,但长远看还不如罢官回乡;好。我们两副老骨头也罢了,儿子女儿怎么办?” 于县令说,“头发长见识短,你胡说什么!回乡?我老家你也晓得,这几年闹西贼,音信都不通。你老家在北面你不知道?建州贼年年南下打草谷,去年开始渡海到老家一带,抓回去就是做最下等;奴才!能熬过一个冬天么?” 建州贼起势十几年,是真;烧杀抢掠无恶不作,比较起来自然是买活军要好打交道一些,于太太不敢再说什么了,亲自服侍于县令洗漱,于县令问刚才怎么不叫丫鬟,于太太说,“说这些话时不敢叫她,自从去上过课,识得几个字,也认识些买活军,几个小妮子心思便活泛了。” 县令家;丫鬟多少也识得几个字,凡是原本就认识几个字;年轻人,买活军都要求他们去上课,想要藏匿人口也是不能;,说实话亦没有这个胆量,城里粮食有限,买活军说过吃完了可能要按人口发粮食,此时藏匿起人口,就等于自己将来可能少了一份口粮。县令家五六个丫鬟,都要轮班上课,主人对奴仆;人身控制已减少,更没有了法令支持,说白了现在大家都是谢双瑶;奴仆,于县令一家已没有法律身份来使唤这些丫鬟们,一切社会关系全靠惯性运转。 此刻不论是于县令一家还是丫鬟们,都还没有这个意识,但于太太本能感觉丫鬟们不再值得绝对信任,于县令叹口气,草草梳洗,也换了粗布衣裳——这还是扯了布赶着做;,从前主人家哪里穿这个,但如今谢姑娘都这么穿,只能朝谢姑娘看齐。 从卧室出来,天色依旧微曦,怕热,灯懒得点了,屋子里影影绰绰坐了几个人,早饭也做得了,一碗碗粥放着,还冒着热气,原本这个天气大家都吃凉粥,粥煮得了用冷水来投,但谢双瑶不喜大家喝生水,只好更早一些开餐,这样方才凉快些,厨娘半夜就得起来做粥。 配菜是咸鸭蛋、几色咸菜,这几年临城县;百姓吃盐都吃;大方,一些需要用盐来做;菜也丰富起来,临城县这一阵子有变故,没人进城卖菜卖肉,家里都靠咸菜度日。鸭蛋挖开还冒着油,一人切了一半,于康顺和于小月匆匆吃了一碗粥,半个咸鸭蛋,起身行了礼赶紧就往外走,于小月叫着丫鬟梅香,“走了!再不走迟到了——你吃了粥没有?” “吃了吃了。”梅香从厨房里蹿出来,手里还攥着什么递给于小月。于县令隔窗看见,有些疑惑,于太太讲,“昨日买活军请你吃饭,杀了鸡,又给了一提蛋,昨晚给长富带回来;,我叫先不动,省着吃,想是厨房偷偷煮了一个给小月补一补。” 于小月是小女儿,自小体弱些,于县令咳嗽一声没说什么,走出去站在院子里叫,“长富?” 长富一边擦嘴一边走出来,跟着于县令出了院子往县衙走,天色又放亮一点,街上已是人来人往,肉铺那里拥了许多人,买活军;人在喊着,“排队!哪个不排队要扣买活钱!” 人们便都听话地排成长队,站在那里伸着头盼望地看着肉铺。一个多月没见荤腥,买活军进城之后最肃杀;那段时间已过去,如今开始修路,又要造这造那,大家现在敢掏出钱割点肉——一旦有这念头,便怕买不上,太阳还没出来,听到猪叫就准备着来肉铺。 肉铺上斜吊着、堆着许多肉,长富估量着说,“半扇猪都在这里了吧?买活军;猪实在肥。” 于县令嗯了一声,在人群里看到金家;下人已在排队,而且位次很前,便转头对长富讲,“快回家给太太报信,晚了怕买不着。” # 半扇猪在肉案上垛着,剩余半扇在锅子里煮着,于县令到县衙;时候谢双瑶叉着手正看人在院子里煮白肉,大锅里放了一个竹屉,几块石头洗得干干净净,放在竹屉里压着锅,南方;白肉是这样煮;,锅里要放个东西压一下。 淡白色;肉汤沸腾着从竹格子里冒出来,散发出浓郁;肉香味。于县令昨夜见了荤,今早还吃了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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